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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《风树--陈功伟诗选》12万字,上千图片

      

 教孩子学点坏考入美院:非教育、辩证教育和美人教育》17万字;广东经济出版社 ;16.80元)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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汇款:邮编510260 广州市海珠区细岗路东四街九号之一(B座1607)陈功伟 

 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

 
 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路遇“母亲”

 

  那年代,我家一直离乡在外,深山区几十年辗转谋生。却不由着你,总有洛阳老家的念想,总想回去看看。父亲病逝远山二十年之后,到了我母亲辞世的时候,我终于千里迢迢,从南海边赶回故土为二老按兴俗办理了后事。在老家洛河边一个叫五柳树的古老村庄,二姑和姑父全力扶持,一姓老少爷们婶子大娘兄弟姊妹上百人热心帮助,将我二老合葬在了爷爷脚头。二老寿限不高为憾,后事总算圆满心有慰安。入土为安,我对父母疾病的无能为力也算有了点补救。给乡亲们磕了不少头,真心诚意感谢乡亲一姓人。  

然而,心里隐隐有个对母亲的亏欠,不能不说出来,怕是乡亲也会有说事。    

那是给母亲办事的过程中,尽管眼角湿润,可是我没怎么哭出声来。但,乡间传统,老人去世那是不能不哭的,而且哭声越大越合兴俗。每见乡人办事,都会有一身雪白孝服的子女哭丧,呼天抢地,热泪滂沱。一群子白孝衣的妇女老少,更是形成了哭丧的特有腔调,使人感到沉痛至极,无以复加,呼喊着其实也不大相信的老天爷,诉说着人生艰难何以解脱的苦恼。  

其实,我很痛苦。自打母亲患上重病的时候,一年时光里我已经好多次感到一种空虚无助,清晰地认识到天底下再没有人像母亲那样萦心我了。这是独自站在人世上的空落落的痛苦的感觉。更有失常悲痛的感受出现。已有六七次了,在看书的时候,在公交车上坐着的时候,不管在啥地方,突然之间,一念之下,无羞无耻,热泪大团大团涌出眼眶。  

而在那人们最需要哭喊的时候,我却哭不出来。倒是想着怎么办事,怎么应对,这是谁,那是哪个长辈。准备随时匍伏在地。在这人生关头,要考虑好多生活的可能。    

记得,安葬父亲时我也是这么不通人性,只是痛哭流涕了一会儿。然而后来足有三年,经常梦到病魔折磨的父亲。  

身边几名婶子大娘挨近了大声劝导:“哭,哭!憨娃子!乖!哭,哭嘛”不中,只能干嚎了两三声“妈,妈呀”。究其实,要的就是这样的贯穿过事全程的干嚎。但我觉得太形式主义了,适应不了这兴俗。  

   岁月漫漫,河水悠悠。三周年都过去了。那种痛苦空虚感淡化了许多。天南海北,工作,生活,有很多要紧的事做。还需要周末到郊区走一走散散心。  

那天中午,我夫妻从郊区搭车回市中心。城市上空光亮宽广,蓝天映着生活的自在,白云朵朵如天池荷花。好多个数月不见就冲天而起的高楼大厦群落作了发展信心的依托。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悠然开朗,有着囊橐不虚的沉实。我夫妻上了满荡荡的公交车,走到后车厢,这样便于在人们下车后早得一个座位。  

突然间,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定睛看,前几排座位上一个老太太平静地看着旁边的孙子,一心都在后代身上。半世纪前兴起的剪发头,浑实的个头体格,给我熟悉亲切的感受。圆盘脸庞,对着后代的专注。  

据说世上没有相同的两张脸庞。可是,很相近。  

我就聚精会神地看着间隔两排座位的老太太。  

像,很像,神似的像。勤劳的天性,入骨的朴实,心疼的慈爱,忘我的关怀,浑然一体。  

我对妻子说:你看,你看!接着还用眼神示意。妻子顺着我眼光看去,嗯了一声,表示明白了我好半天的痴态之所以然。  

我继续凝视着她。我妈走了,到了别人家?

母亲,那村旁的一方黄土墓,母亲在里头,我在外头。母亲曾经在修水库工地上看着抢她饭碗里吃食的儿女,号陶大哭。母亲曾经深夜噩梦惊醒冲到院子里,她惊叫着说远方的儿子修大渠被炮崩得浑身是血。母亲摸着儿子稀稀拉拉头发的脑盖,说别费恁大心血了,头顶都快秃了...... 

眼前的“母亲”却在看顾另姓人家,不知何处人家的后人。那亲切自然,那全神贯注,那母性的丝丝缕缕,我都熟悉不过。  

妻子意识到了我的失魂落魄,劝说:“别看了,世上人多哩。”  

   世人很多。大街上熙熙攘攘,人影幢幢。可是,都没亲缘,都不认识,都视若无睹。大千世界,与生俱来,从今往后,就这一亲情让我如此依赖亲切,胜过人间一切情谊。没了。  

她们起了身,要下车。  

我拉起妻子,随后也挤下了车门。  

前面七八步远,“母亲”停住步,侧过脸,跟孙子说着啥话。  

像,我还是感觉像我妈的样。  

“母亲”转身拉扯着她孙子走去,消失在人群中,永远地消失了。  

我跟上几步,却让身后一只手拉住了。  

不顾妻子的劝告,我顿时失声痛哭了起来。热泪毫无滞涩地涌出来,淌下脸膛,流成两条弯曲的小溪,汹涌了眼前满满世界。  

高楼模糊矗立当空,给人以向上自强的示范。大树躯干枝叶投过关切的荫凉。市中心大街花花世界,可是我的母亲却看不到了这一切了。我毫不顾忌周围俊男靓女,老老少少,平民百姓,富豪高干,而身边一晃而过的他们也都没能关注身边痛哭的人。一个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老人家,一个高校教学系主任(可能会有同事或者学生看见的呀),哭了好久。  

这以后人生,直到我消失于世间,心空都会飘荡着痛彻心肺的哭喊:母亲,我的母亲!  

教授文法助你成名成家!

 

   

 

     带孙不远三千里,独驾银驹赴疫区。

从广州坐高铁回到洛阳修理小院没几天,惊回首南天变了颜色--政府公告广州等地成了疫区。登时间进退两难:回去,疫情正紧急,一个年且七十的老人家危险性更大,亲人们都不同意;不回,每天视频看望孙子孙女仍然担心,查找了好多防疫招数传授也要心悬,这世界上可是正有许多国家其中不少发达国家都是几百万地丧命。加上,竟然跌倒街市,小腿毫无力气,平生第一次哩。恢复身体,忧心忡忡,不知如何,纠结万般,就这样过了十来天。自测了身体状态,谢绝了亲友规劝,决心已下,七月一日建党节这天,独驾新挂洛阳牌照的银色朗逸车,穿越重重高山条条江河,冲向老婆儿孙所在的疫区去也。

早六点,稳稳地出了车库和小区,感到十多年座驾的亲切,导航小妹语音的体贴。科技好哇,真依靠基础。地图导航显示,从中原古都到南海粤穗,由北直下,跨越四省,黄河滔滔,长江滚滚,珠江荡荡,此一去一千五六百公里。头脑清醒,晨光渐亮,街市如常。人生美好,人生烦扰,一个人算个啥,命运的偶然性很多,怎么着才能不负此生,百感交集。都市高楼,大河堤坝,都有几十年明明灭灭的感情体验和行走轨迹,再会吧洛阳。我很快还回来,会合我的亲友,创作我的成果,美化我的小院兼及村镇县,继续倡议复兴中华圣地。

朗逸得心应手地舒适,骁腾如此,绝尘而去。一忽儿就跃上葱珑山坡,沿着高速路飞驰,高高低低,弯弯曲曲。白云间的赤脚大仙们也都这样儿吧,可你们没有空调。

驰过洛阳南端和伊川北部了。我有资料,有人调研出来的,这里曾是黄帝时期政治军事中心区域。心里自然多了一份故乡的自豪和珍重。

一会儿,眼前开阔平坦,但是感觉仍然身处高地。原来是一带高原,名唤平顶山。两三个小时后,已是九头神鸟湖北山区。

猛地一个哈欠。哈呀!接着就会有几十个哈欠了。含糖果,喝茶水,唱歌曲,都不顶用的。我认定一招,停车打盹。在高速旁的服务区,只要五六分钟就行了。很奇特,这之后,一整天都不再瞌睡了。大约一直紧绷的脑神经松开了一会儿。这一妙招,提供车友们参考。

导航不断提示时速八十。感觉放不开手脚,老是得刹住步子。一快就怕,罚款就消失到某些部门收入的巨大来源里去。等到允许时速一百二十的时候,脚掌略一用力,朗逸势如破竹,疾如闪电,给人爽快轻盈、飘飘如仙的高峰体验。

    百二高速出蛇矛,万千风云展鹏翼。

很快,飞过了关云长虎踞龙蟠的荆襄地带,越过了刘皇叔的难民洪流,超过了曹操的特种部队虎豹骑,在景致和历史时空交叉变幻中作逍遥游。桥栏中间,闪现了万里长江滚滚波涛、曹魏铁链艨艟巨舰和东吴雄姿英发。从青年起,我就南北奔波,见证了时代变迁。从前,心安理得地坐着蒸汽火车或是挤在汽车厢里,看着慢镜头的窗外稀稀拉拉的小房房;眼前,就连小县城都有成片的几十层摩天楼。几千里路如一线牵,路边都有大大小小高楼。变迁,巨变,也许只有我这般年纪的人才更多感慨。应该说,我等有幸生在了一个五千年一遇的变革,农代成为工代和商代。

独有中华驱魔怪,歧黄显圣保吾侪。

再往远,云遮雾罩,看不见的国境之外,印度,西欧,美州,有多少国家地区正在水深火热的疫情中煎熬,不论穷通贵贱,都倒在病毒的攻击下。可是,我眼前中华地面,晴川历历,人烟如织。有国家的集中管理保证,更加有中华智慧的传承,其中歧黄之术真乃天地生人的全息调理道术,这才有了人心安定。一味迷信科技的西人,你们就不能辩证统一那么一下,就不能继承一切人类的优良传统精华,试试错,证个伪,可咋了!怎么能让公民那么多地上了西天。用点中药,丢你们什么人了,能坏了多少你们的医疗集团利益了。命要紧呀,大家命要紧。观点,金钱,什么要紧的。科学本身就是,过时的就不科学了嘛!当下,我老人家呼吁,各个国家都来中西医结合,中医是根本,是核心。

开车不能瞎想,不想又不中,切记不可狂想呀。银光闪闪,风驰电掣,眨眼越过一辆载重车。注意车速安全!老家伙,虽说快七十,也要自重,咱有六十多年的读书阅历积累,还可以有所创造的,传儿孙的,获美誉的哟。

下午将近四点,车到长沙。导航小妹引导下了高速。我还可以一直跑到广州,无非八九个钟头。不可,年纪不饶人,何必急吼吼,应该沉稳达观。休息一晚,明天再享受驰骋的快感。

朝辞长沙雨绵绵,午至花都阳熠熠。

长沙,到过几次了。屈子,贾谊同乡,大作都拜读过。王船山,理论学术成就了二百年后曾左的大事功。岳麓书院。黄兴,革命的赤诚元帅。毛刘彭,千秋史册彪炳。这地儿风气,实事求是,敢作敢为。以后再来领受。这就是游历吧。找到郊区小镇上一家连锁旅店。

开车累就睡得早,第二天起得也早。朗逸轻盈地穿过雨幕,进入京港澳高速。三条道并排,宽敞平坦,彩云一般托起了车辆,向南,向南。

飞驰两三小时后,在一个服务区里感受到了防疫气氛。休憩饮食区域统统用栏杆一类围起来了,仅留一个小口出入。上卫生间,也必须一起用手机取得健康码,要注册登录,要戴口罩。

继续前行。进入山区,却感觉不到深沟大堑。高速路都在山峦上方。过沟越堑都架起了桥梁。简直是一马平川。不过,靠近南粤多了隧道群。想来,曾供职南征大秦军统帅部的南越国赵佗就是因着这一带崇山峻岭,维持平安的吧。电视上仍能看到青石上深深的蹄窝和车辙。今天,空中能够飞掠万千的飞机火箭,山路穿越成百的公路铁路。南岭早已成了交通兼具游览的胜地。

导航妹一再提醒,广东,广东。好像全都允许高速一百二十公里,好像冲下高原地带,虎扑下山。朗逸更加轻捷迅疾。驰骋的感受很快活,心都在飞腾。要说,时代,祖国,国人,都在驰骋,在驰骋。怎么响起了毛阿敏唱三国的腔调了,嗨嗨嗨。

下午两点,似乎突然天高地阔起来,空间光明,艳阳高照出金灿灿一派。群山迤逦打开,山门外,大都市洪涛巨澜般地汹涌展开。同样的熟悉亲切。珠江蜿蜒闪闪。新城。电视塔。这儿,那儿,有曾经的感情,过往的行踪。闪过了一个个甜酸苦辣的面容。任教的几所高校,讲座的上百单位,暗暗数过那阵子有七八本书同一作者名字的天河购书中心。自然,像是看到亲亲的孙孙。

然而,偌大的空中,街市的楼尖,似乎张牙舞爪地俯瞰着无限庞大的毒魔。好在,老夫淡定着哩。数以亿万计的广州人沉静着哩。因有朝气蓬勃的国家。因有祖宗传承的法宝。我也打了两次防疫针了。也就是下午四五点,走出小区门几百步,到一个街道上的医疗站,排了不到半小时的队,填了表就在胳膊上扎一针。一分钱也不掏。广州,我的家人也都被多方动员打了针了。说句实在话,公告疫区以来还没看到丧命的报道。据说外派人员打针后发病的八十多人全都用中药治好了。祖国万岁!中华永恒!美英,咱还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是正道。。

惊诧声里宝贝玩,快乐院中泳池戏。

城市开车都缓慢多了,光看前车屁股,幸而在黄埔路下了高速。虽说在车里,仍感觉一团熟悉的热情气息扑面而来。一会儿,绕上内环。广州,我扑进了你大海样的怀中。我驰骋。我海运。我九万里风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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